中国男人的三条出路:乖孩子、流氓和和尚?

文:卢悦

男人的资源,三座大山的失去

那么,男人该怎么办呢?

在失去了三大保障以后,男人可以应用的资源是什么?

我们不得不诉诸历史寻求答案。

历史的答案在我们的四大名著中就可见一斑。

网上戏言四大名著一言以蔽之:

《西游记》“悟空救我”;

《水浒传》“哥哥救我”;

《红楼梦》“妹妹救我”;

《三国演义》“军师救我”。

四个“救”字可以概括男人的四个出路

在《三国演义》的世界里,女人的定义一言以蔽之:“妻子如衣服”。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和牛肉没有什么区别。我们看到一群无性欲的男人,刘备文不如诸葛、武不如关张,只有一个人人皆知的假招子皇叔身份,凭什么可以万人敬仰,打下一片江山,成为一国之主?同理也可以质疑宋江。

那么刘备和宋江凭的是什么?他们看上去比那些投奔他的男人们更娘们,更像是妈,或者说是一个带有慈爱母性的爸爸的形象。而更有竞争精神的曹操,则因为实在太像一个男人了而成为反面角色。

关羽可能是中国最有男性精神的代表吧,但其实他可以成为武神的不是因为他的武艺,而是因为他忠于自己的大哥。

这种忠诚其实讲的就是一个道理:我把青春献给你——这是一种奉献的美学。这种牺牲主义的美学,只会在母婴的世界存在。

同理,在《西游记》里,我们看到的是,最接近男性世界的一个主角孙悟空,最终也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和尚驯服,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个女人一样唠唠叨叨地念咒。

所以,我们可以将中国文化中男人的最终极追求称之为“找大白”。在男人的世界找妈妈,比如在男人世界,我们强调忠心,乃至是愚忠——文死谏武死战;在女人的世界,也是找妈妈,比如二十四孝图(说的是各种男人为父母而牺牲的美好行为),甚至你大腿上的肉,都可以成为治愈母亲的良药。

在中国文化中,“牺牲”永远都是一个伟大的词汇。而“自我”永远都是一个猥琐的名词。

《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和貂蝉、《水浒传》里的西门庆和潘金莲、《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和众多女妖们、《红楼梦》里的贾琏和多姑娘们、《新水浒传》中的西门庆与潘金莲。

凡是拥有色欲,有成人欲望的男女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都是这些鸿篇巨著中的反面的小配角。

在希腊文化里的《特洛伊》中,小亚细亚古城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爱上了斯巴达美女海伦,并将她带回特洛伊,导致斯巴达和特洛伊之间长达十年的战争,最终特洛伊被屠城。这个故事如果发生中国文化的视野里,海伦就是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的象征,而特洛伊王子则明显就是另一个昏君的象征。

但在西方文化中,海伦和特洛伊王子的故事是浪漫爱情的悲剧。在东方文化中,这个故事说的是唐明皇和杨玉环——一个好男人是如何因为欲望而失去了一切。

唐明皇也好,特洛伊王子也好,应该成为一个好孩子,亲民爱政,孝敬父母,不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关于尊严,中国向来都稀缺,中国最后一个骑士,在乌江已经自刎而死,他宁愿死也不愿意东山再起,因为他可贵的尊严,而胜利者,则是可以没脸没皮地告诉对方:如果你想要杀了我爸爸吃肉,别忘了给我一碗肉汤。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乌江》

关于雄性的竞争,中国也向来都不足,中国最后一个典型的好胜者也被一个叫诸葛亮的人气死,只因为他败于“瑜亮之争”。而一个叫司马懿的人,可以笑纳诸葛亮送来的女人衣服,穿上去让千万人观瞻,最后累死的是诸葛亮。

这三个故事都会得出一个结论:在中国,一味的刚强,追逐阳性精神,是没有出路的。

阴性文化=牺牲和融合;阳性文化=独立和竞争

对中国文化来说,男人在男人那里,寻找的不是更大的阳具,而是更宽的子宫的母性的力量。所以虽然貌似在中国我们会看到所谓的重男轻女的“男权主义”倾向,但它的内核还是“阴性力量”为主的母系社会的文化。

这样的文化强调的不是阳性的力量,而是阴性的力量。阳性的文化就是竞争文化,强调个性、力量和自我;阴性强调和谐、折衷与共存。

比如在西方世界,就存在联邦制度,是不同的王国的联合体;虽然向一个君主效忠,但却保持自己的相对独立性,而在中国则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国讲求跪拜之礼,而西方则最多只是单膝跪倒,因为在阳性文化中,个人的尊严是最不可牺牲的。

因为无论男人多么威严,都有一个女人他不得不臣服,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母亲。

在阴性文化里,牺牲和无边界以及大一统是一切行为的核心追求。这些都可以在婴儿出生的第一年充分地体现出来,母亲在婴儿出生第一年,是没有自己的睡眠的边界、身体的边界的,她必须和婴儿随时在一起。她必须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一切家庭的行动都围绕着孩子为中心。

在中国则最痛恨的就是边界,边界意味着一个人要背弃全世界。

《红楼梦》的世界,就是一个母性的世界,要么男人是这个大家族的过客、寄居者,虽然他们提供了所有的资源,但他们并未赢得这个家族的真正的尊重;而所谓的掌上明珠,也是女性主义的拥戴者。而一旦当贾宝玉不想进入男人的世界,他就不得不走另外一个道路,要么他成为薛蟠,一个有欲望的流氓;或者他要成为和尚,一个没有欲望的男人。

而在中国女性的审美观里,肌肉男永远都不是最性感的,最性感的,古代有潘安和卫阶(竟然因为全城女人来看他而羞臊而死)都是文弱的阴柔的女性化的男人。

他们都是纯情的(潘安一生忠于自己的妻子)、干净的、充满女性化的柔美的男人。即使是今天,中国最吸引女人的,也都是这样的男子。

姜文这样的男人很难成为一种普遍的主流。换言之,中国女人心中的理想男人都是妈妈的乖宝宝,就像现在的TFboys们以及可爱的周公举。

纵观中国的历史,我们也会发现,中国文化似乎兼容并蓄,无所不容。但总的来说有一个特点:以农业文明为特点的文化与以游牧文明为主的文化斗争史。自有汉以来,中华文化都呈现了阴性的特点——只求自保而没有无限扩张的意愿。

历史学家发现,中国文化的母性特点和耕地文明有密切联系,因为中国的主要版图一直都在草原以外——因为那里不适宜做为耕地。耕地文化就会让人生命的重心从人与人之间冲突转为人与天之间的冲突,而人是需要驯顺于上天的,而在欧洲文化的形态不是农业文明而是商业文明,这就让整个文明必须通过竞争而获得。

所以,虽然日本也深受中华文化的影响,但因为深受其国土狭窄的局限,日本人的文明就更倾向于阳性文化——必须靠掠夺或竞争才能存活。

阴性文化和阳性文化孰优孰劣呢?

阳性文化的优势在于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但至刚者易折,力量扩张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强弩之末。

阴性文化的优势在于兼容并蓄,但至阴者易堕,过于内向,就像失去了活水的静湖,时间久了,水就臭了。

海边的捕鱼者满载而归的时候,都会把一条沙丁鱼扔到鱼箱里,沙丁鱼活跃,所以就会让死气沉沉的鱼箱因为众鱼的活动而不会把鱼闷死。

所以异族入侵之于中国就如同沙丁鱼之于鱼箱,换句话说,因为中华文化是大一统的母系特质,就像是一个部落总是在自体繁殖,时间久了,就会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也需要新的基因的并入,从突厥、契丹、女真(两次并入中国文化)到蒙古……这些异族最终都成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他们本来想并吞汉人,但最终都被同化为汉人。

拿蒙古人和汉人做比较就会知道,游牧文明到成吉思汗一代算是一个巅峰,一个游牧民族可以纵横千万里在欧亚大陆上驰骋,征服了几十个民族,但兴也匆匆,衰也匆匆。女真人一旦进入中原就和原来的文化断了根,导致明朝时,这个民族重新上演了一遍落后民族征服先进民族的剧本。

蒙古帝国的版图发展

这些民族的文化就是阳具文化,阳性文化,是通过竞争来获得大一统,就像是阳具,似乎入侵了阴道,征服了女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阳具也陷入了阴道的重重包围之中。

中华文化就是阴道文化,阴性文化,通过被异族入侵来实现对异族的融化,让异族的文化慢慢消融于汉文化的血脉之中,到了清末,满人和汉人其实已经无异。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华文化幸存,其中一个原因大概就和中华文化的大阴道的消化能力超强。

纵观中华文化的历史,就会发现:阴阳的彼此勾引和交媾,通过彼此的征服(控制)和融合(认同)来实现自我的存在和发展。

但当下在世界日益变平的时代,西方文明开始从纯粹地强调对身体的控制(战争)变为对精神的入侵,比如对于好莱坞文化的推崇,对于美国梦的演绎,对于西式的标准的弘扬——奥运会、足球=竞争文化,则达到了巅峰。

当母性的力量开始衰弱,阴性文化第一次成为落后文明之时,中华文化的危机就开始了,因为这次改变不是一个野蛮的小孩,被充满母性的中华文明融化为“文明人”而是一个青春期的男生来挑战一个女生的身体和精神了。中华文明被异族入侵一贯都是从肉体层面是被征服(比如女真、蒙古族可以征服中国的国土,甚至改变中国人的装束,但最终这些民族被中华文化的精神层面融化掉,消失了自我。)

中国所有爷们的形象要么边缘,要么就会容易早衰。

作者:卢悦,他的新浪微博是@卢悦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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