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怎么活才是有意义-3

不确定感后否定了自尊。



故事:

(内容过于真实,可能引起心理不适)


“有用的,老弟,你不能说佛不好的!小心啊!阿弥陀佛!”晓东突然拉下脸来。

 

“对不起,东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那是什么意思?”晓东有点生气了。

 

“跟你讲啊!人要有信仰,才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抬头三尺有神明’,知道不?”

 

晓东一生气啊,就会喜欢教训别人,可能是当老板比较习惯了这种谈话风格。

 

“嗯,东哥你说得对,呵呵。”我不想在宗教的问题讨论太久,决定把话题拉回到东哥的心理情绪方面来。

 

“东哥,你会担心自己的健康吗?”

 

“本来也不会的,这不是体检完了,医生说要注意身体嘛!”

 

“孙总的事情,对你有什么影响呢?”

 

“有点害怕,感觉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

 

晓东觉得,这个世界很可能是空虚的,原来自己努力工作,创造了数亿的财富,已经没有意义。他在生命中发现了一个人类共有的规律—可能是所有人都不能避免的事情,和地位、知识、金钱、性别没有关系,那就是—死亡。

 

他开始关注宗教,如果他学识高一些,可能会去研究宗教的教义,成为一个哲学爱好者,就如同佛祖一样,感悟到人生的无常。一些人会在中年遇见死亡后,皈依佛门。东方文化中轮回转世的思想可以缓解死亡恐惧(Cheung & Ho, 2004),也有研究发现, 中国人的死亡焦虑确实要低于西方人。

 

“无常”,是一种动态的变化,也是一种未来不确定感,而“确定”则是人们都需要的东西。人们都想寻求确定。

 

两人相爱的时候,一再寻求确定,“你爱我吗?会一直爱我吗?会和我过一辈子吗?我会一直爱你吗?”有时候,对方会被问烦了,就敷衍几句,这时候,倒是好了,证明对方不爱自己了。

 

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不爱我了!分手吧!”

 

这种模式,会让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中反复出现。

 

在工作中,人们会经常问自己“我这个职业好吗?未来会不会被淘汰呢?要不要学更多的知识,考更多的证书,哪怕用不上,我也得拿着,万一哪一天需要呢?”


现在很多人通过互联网学习,一些商家也提供方便的学习课程,比如得到APP,在线学习已经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花几十、几百块钱,就可以聆听大咖的课程;如果去现场听课,要请假去听课,还有机票、酒店餐饮费用很多,算一算,还是在线听课比较划得来。


让他们花钱买课程是愿意的,可是让他们花钱去找一个人面对面咨询,他们很可能不愿意。有些人会认为,课程是确定的,至少知道课程大纲;花钱做咨询是不确定的,也不知道咨询师专不专业呢,会不会是瞎聊天,聊天能聊出个啥,很不确定的嘛,没有用的。

 

晓东的不确定感,启动了死亡效应,然后感受到焦虑情绪,结合自己身体的体检报告,不确定感得到强化,体验到更多的负面情绪。

 

“哦,这样啊?!生意、家庭都不重要了吗?”

 

“也不是,生意正常做就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家庭很重要的,我现在啊,基本上不外出应酬了,每天都回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家里比较安心。出门也不方便,要戴口罩,天气这么热,带着口罩不舒服。”

 

“东哥,你是害怕什么呢?”

 

“害怕自己也一命呜呼了啊?谁知道呢?”

 

“怎么就会一命呜呼了呢?”

 

“你看孙总,身体好好的,也不走了吗?我的体检指标还不正常……”

 

看来,晓东感受到了不确定,生命的不确定。我们知道,不确定感会启动死亡凸显效应。换句话说,不确定感对人们的影响,类似于启动了死亡恐惧的意念。由于人有“必死”,对于生命终将结束的思想,会引发焦虑,属于存在的焦虑。

 

焦虑需要缓解,否则,晓东会一直受到焦虑情绪的影响,对生活产生负面影响。从访谈情况来看,已经有一些躯体症状了,比如饮食减少、不愿意走动。如果不调整,后面可能诱发更多的躯体症状,比如睡眠问题、酗酒等等。

 

 

心理学解释:


死亡凸显对人们的心理产生两方面的影响:


一方面, 死亡凸显可以使人们意识到生命是有限的,无论谁!没有例外。由于意识到了有限性,会消弱了人们生存的意义感觉,让人们产生做什么好像都没有意义的想法,(Dechesne & Kruglanski,2004) 


很多研究都证明了当人们被启动死亡凸显后,降低了自尊, 特别是和个人成就有关的自尊。比如晓东,事业已经非常成功,但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另一方面, 死亡也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就是“无常”。由于时间是一种运动,和空间独立,人们不可能预知未来,由于对未来的不确定感,人们不知道自己的死亡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及因为什么原因、什么方式发生。


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预知、控制自己的死亡,当然,也没有办法预测自己的死亡会对社会、他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对死亡问题的思考也会引发强烈的不确定感。

 

“生死,都没得商量。”

 

 

参考文献:
1. Cheung, W. S.,& Ho, S. M. Y. (2004). The use of death metaphors to understand personalmeaning of death among Hong Kong Chinese undergraduates. Death Studies,28,47–62
2. Dechesne, M.,& Kruglanski , A. W. (2004). Terror’sepistemic consequences: Existentialthreat and the quest for certainty and closure. In J. Greenberg, S. L. Koole,& T.Pyszczynski (Eds.), Handbook of experimental existential psychology(pp. 247–262). New York: Guilford Press.




文:吴翔  中山大学心理学硕士、心理咨询师,网易特邀讲师,壹心理特邀婚恋课程讲师;心理艺术化创新实验室核心成员;壹心理特邀讲师;TEDx演讲嘉宾;广东省心理健康协会危机干预委员会心理援助热线项目发起人之一;广州交警青年战队学院策划者之一,广州青年就业创业导师;微信公众号:搜索wuxiangxinlimen或者(心理门)婚恋咨询,请在壹心理咨询页面,搜索吴翔
责任编辑: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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