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逝世17周年:风华绝代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

文:芒来小姐
来源:三点一弯钩(ID:sandianyiwangou)
原文标题:张国荣逝世17周年,《霸王别姬》重映:风华绝代程蝶衣,为何不疯魔不成活?

哥哥张国荣离开这世界,已经整整17年。

记得当年哥哥邂逅《霸王别姬》这部电影。

陈凯歌讲解剧本,哥哥拿烟的手一直在发抖。

听罢,他淡淡的说了句:我就是程蝶衣。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或许我们只是入戏太深。

01 

偏离:被母亲背叛,他渴望成角 

“真不是养不起了,男孩大了留不住。


您只要收下他,怎么着都成。”

她在大雪地里跪着,苦苦哀求着班主收留她的孩子。


身旁的小男孩还未懂事,只知道寸步不离地跟着母亲。

无奈“老天爷不赏饭”,小男孩虽生的俊俏,偏偏多长了一根手指。

她强装镇定,狠心切下了孩子的第六根手指。

班主答应了收留小男孩,她怕舍不得,给孩子留下一件袄子,转身就走。

再也没有回来。

小男孩深深地爱着母亲,他从未想过母亲会突然离开,他害怕极了。


最安全的母亲不要他了,最依恋的母亲伤害他了,最亲密的母亲悄无声息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戏园子里的日子残酷,师父只会严厉地打他、骂他;孩子们会嘲笑他、欺负他。

小豆子开始憎恨母亲,恨她是妓女,恨她将自己抛弃。

他烧掉了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大衣。


直到他遇到小石头,一个帮他踢掉石头、不惜雪地里被罚跪的师哥。


他才意识到:

虽然我被母亲背叛了,被抛弃了,但这世上还有人愿意无条件爱我。

他把小石头视为知己,更是亲人。

两个正值遗精年纪的男孩,一起睡觉、一起洗澡,却丝毫没有任何擦边球的性行为,如果不是天性晚熟,就是刻意压抑。


由于戏园子没什么女人,唯一爱自己的人又是个男孩。


小豆子对母亲的恨,逐渐泛化成对女性的厌恶。


由于厌恶女性,小豆子体内象征女性的阿尼玛(男性心中的女性意象),也被他无限厌恶:


他绝不愿承认自己有女性的一面。

彼时的他只是个贪玩的孩童,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


一日,趁着师父不注意,小豆子偷偷溜出来戏班子。


鬼使神差的,小豆子又来到了戏园子,一曲唱罢,他看得入了迷。


他看到了台上“角儿”,风华绝代,被世人追捧。


他也渴望站上那戏台,拥有此般风华和爱戴。

于是,小豆子宁肯被师父毒打,也要回到戏班子。


对师哥的爱、对母亲的恨、对无条件被爱的向往,杂糅在一起,变成了他对戏的执念。

这份执念使他找到了人生目标,也导致他的人生如同一辆失轨列车,脱离常轨,开始向魔性的大门驶去。

02

 入魔:肮脏的初体验 

京剧最初打动小豆子的,是霸王项羽的风采。


他渴望成为戏台上威风凛凛的楚霸王,当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师父教小豆子唱《思凡》,他咬碎了牙也唱不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偏偏有个大人物来戏园,点名要听小豆子唱《思凡》。


小豆子唱了十七八遍,依然唱不对。


眼看整个戏园都要跟着倒霉,小石头拿烟斗捣他的嘴,直捅得鲜血直流。

“唱呀!我本是女娇娥,快唱呀!”

他怔了。


虽然他打从心眼里厌恶女人,抗拒成为“女娇娥”。


但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无条件爱他、保护他的人,只有师哥了。

如果师哥想让他做女人,那他就当罢。


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从小豆子嘴里唱出,整个戏园子都欢喜鼓舞。


只有他本人面无表情,内心不知是怎样的挣扎。


也许,从那时起,他的梦想不再是做楚霸王。

小豆子能倚靠的只有师哥,然而师哥并没能“保护好”小豆子。


老太监张公公看上了小豆子,让奴才把他带到自己的寝室。


小豆子非常害怕,师哥却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小豆子将面临什么。

对一个青春期的男孩而言,第一次性体验会直接影响余生的性观念。

张公公启蒙了小豆子的“性”,但这是厌恶的性。

被张公公猥亵后,他甩开了师哥来拉他的手。


师兄的不解,小豆子心知肚明,但他怎么也无法原谅这个屡次三番伤害他的世界。


在回来的路上,小豆子捡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师父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


小豆子却坚持把它捡回来,给他取名“小四”。

小豆子内心对母亲的恨意,对女性的恨意,对性的恨意,对世俗的恨意,因为捡到小四,变成了一股反作用力,反向投射到他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那么不幸?因为这世界是假的,戏里的世界才是真的,我要小四在戏里长大,我要和师哥唱一辈子戏,我要让自己成为戏。”


他变成了“虞姬”,可潜意识深处,他依然是个男人;

他变成了“戏痴”,可潜意识深处,他依然是个俗人。

捡到小四,小豆子完成了从人到魔的转折,从此以后他不再作为一个人而活,只为戏而活。

俗人口里只有“戏子”,没有他想要的纯粹的戏。


但小豆子坚信,终有一天他成了“角儿”,他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

03 

成魔:“真虞姬”“假霸王” 

多年后,小豆子和小石头都成了“角儿”。


台上,是虞姬和项羽。台下,是程蝶衣和段小楼。

如果说小豆子是渴望被爱的,那么程蝶衣只想活在戏里,成为风华无双的虞姬。

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人味”,有的只有对戏“不疯魔不成活”的执念。


他甚至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师哥,还是威风的楚霸王。

他也看不清自己,是戏台上的名角,还是从一而终的虞姬。

他入了戏,成就了独一无二的虞姬。

戏里戏外,他看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想就这样活在半梦半醒的世界里,演一辈子虞姬。


但这场美梦,随着一个女子的闯入被打破。


她叫菊仙,出身青楼,用全部身家赎了身,光着脚来找段小楼。



菊仙的出现,让程蝶衣感到了危机。


一方面,她夺走了他心爱的“霸王”。


另一方面,这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像极了当年那个抛下他、给他带来无尽屈辱的母亲。


对母亲的恨、对性的厌恶养成了程蝶衣偏执狂的性格。


爱一个人是纯粹的爱,恨一个人也是纯粹的恨。


菊仙刺激着他越来越恨女人,这股恨意也驱使他“入魔”越来越深。


这个青楼出身的风尘女子,怎么配成为霸王心中“从一而终”的虞姬!

而段小楼始终是俗世的段小楼。

面对人生的分岔口,他从未选择做“楚霸王”。

他想要的,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生日子,而不是成为悲壮的英雄。

菊仙也是一个俗人,她不屈服于命运,圆滑而世俗。


这浓浓的“人味”让程蝶衣无比厌恶。

直到段小楼和程蝶衣“一刀两断”,程蝶衣才意识到师哥已经走上和自己截然相反的道路。


后来程蝶衣从了袁四爷,一个没落的贵族,另一个“戏疯子”。


他爱“虞姬”,赠他首饰,赠他宝剑,在他被冤枉时挺身而出。


他懂他,陪他聊戏,在段小楼成亲当晚,陪他再演一出霸王别姬。


他们惺惺相惜,是知己。

但在蝶衣心里,他们之间有了“性”,便有了肮脏。


程蝶衣对袁四爷没有执念,只有寻欢作伴,他唯一的执念依然是师哥。



哀大莫过于心死,师兄心里的虞姬不是他。


他的执念太深,深入魔道,醒不过来,只能依靠鸦片来醉生梦死、麻痹自己。


心死的程蝶衣,活着只为了唱戏,戏就是他的命。

04 

梦醒:遭遇背叛,拔剑自刎 

袁四爷被判死刑、张公公被批斗,程蝶衣人生中两个和“性”有关的人,都随着时代一起烟消云散。


师父去世了。


自己捡回来的小四,代替他成为“虞姬”,成为“角儿”。

被母亲抛弃,被师兄抛弃,这戏台是他最后的信仰,如今也失去了。

多重打击导致程蝶衣彻底疯了。

他偷窥菊仙和段小楼的床事,他烧毁了自己所有的戏服。


他曾经是人,后来不是人,如今开始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戒烟很痛苦,蝶衣觉得快死了。

菊仙过来抱着他,他不闹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他说:“娘,水都结冰了。”

后来被批斗,段小楼曝光他和袁四爷的苟且之事。

程蝶衣狂笑:“我早就不是东西了,你楚霸王也跪下来求饶了!”


为了报复,程蝶衣曝光了“菊仙”妓女的身份。

没想到,段小楼为求自保,和菊仙划清了界限。


蝶衣看清了,自己不是虞姬,菊仙也不曾是。

因为师哥,从来就不是那个威武不屈的楚霸王,他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凡人。

这是个多么可笑、充满背叛和欺骗的世界啊!


这个世界骗他入了魔,如今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入魔的丑态。


14年后,程蝶衣和段小楼再相聚,段小楼唱出“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蝶衣彻底醒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男儿身,想起了要和师兄唱一辈子戏的执念。

他意识到现实世界早已沧海桑田,失控的人生不可能再回到正轨。

无论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程蝶衣都不再有留恋。


最终,他拔剑自刎,告别了“魔”的皮囊,以“人”的身份死去。

这段春花秋月的往事,至此画上终点。


05

“不疯魔,不成活”

程蝶衣的一生,是执念的一生。

戏痴是表象,程蝶衣真正追求的,是被爱,是得到像虞姬一样无条件的爱。

所以段小楼是入戏,他是入魔。

段小楼是“假霸王”,因为他活在当下;


程蝶衣却是“真虞姬”,因为他活在戏里。


程蝶衣不敢离开戏,直到拔剑自刎。


戏外的世界太凄凉,他从不曾有勇气面对。


面对现实,意味着承认自己被母亲抛弃、承认自己被背叛、承认自己被玷污,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过度的逃避和理想化地扭曲现实,让他无法像常人一样,坦然地拥有“被爱”的能力。


他不理解,俗人的情感常常是喜忧参半。

爱与痛交织,才是人生。


想要被爱,就好好培养爱的能力;想要幸福,就理智的认清自己。


活在当下。


你能承受多大的痛苦,就能收获多大的幸福。

关于作者芒来小姐,资深男女观察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新书《姑娘,活得大气才够精彩》全网火热销售中,51个活得大气的故事和心得,告诉你长得漂亮不如心态漂亮。文章首发于公众号三点一弯钩(ID:sandianyiwang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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