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师大自我研究组
来源：SelfMindnSocialBrain（ID：SELF_BNU）
最近这几天，无论是郑爽代孕弃养事件，还是市政府秘书长遭市委书记扇耳光事件，都让公众见识了娱乐圈和官场的道德底线如何被一再践踏。
让人欣慰的是，正义的声音几乎一边倒，无论是官媒还是民间，都在谴责犯错者的行为令人发指，不可原谅；但同时令人担忧的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过分的谴责无助于让犯错者真心悔改，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导致他们做出更多的防御性行为。
心理防御（Psychological defensiveness）涉及人们做错事时，想让自己摆脱困境的许多行为方式，包括歪曲或错误记忆所发生的事情，忽视关键信息并将责任推给他人，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否认责任或完全置身事外。
根据最近一项发表在《英国社会心理学杂志》“British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上的研究，让错误的行为者觉得自己被人抛弃，会加剧其防御性。该研究的作者是弗林德斯（Flinders University）大学的Michael Wenzel教授、Lydia Woodyatt副教授，以及Ben McLean博士。
为了探究哪些情境性因素会影响人们的防御性反应，研究者设计了两项研究，研究1（N = 202）先让参与者回忆一件他们侵犯其他人的事件，然后，针对自己错误的严重性，对他人的伤害程度，以及感知到的被接纳程度进行评分，同时还测量了参与者内隐的内疚感。
结果发现，当一个人感知到的社会归属感较低时，他们会更多地做出防御性反应，通过轻描淡写自己的罪责，或重申自己的清白，来降低内心的愧疚感。相反，当他们感到被社会接受时，往往会明确承认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强烈。
研究2（N = 143）进一步采用实验操纵的方法证实，个体的防御反应随着社会或道德威胁的增多而增强。并且进一步揭示，可以通过价值认同，鼓励道德参与和回报他人来应对社会或道德认同的潜在威胁，从而降低犯错者的防御性反应。
Woodyatt副教授说：“该研究结果表明，来自他人或社会的消极反应会加强犯错者的防御性，相反，当犯错者感到存在群体认同、尊重和重视时，其防御性会减少。”因此提示人们在与可能做错事的人打交道时，想要减少对方的防御性反应，需要强调对人的尊重和价值，即使自己不同意他们的想法或行为时，也要在讨论具体问题之前，为他们提供表达其价值观的机会。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很容易，尤其是当面对一个我们认为其做错了事的人时更难。我们的本能也是自我保护的。因此，当有人被发现在社会中做错事时，其他人常常羞辱、拒绝或惩罚他们，但这很可能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强这些人的防御性反应，不仅对那个人，而且对处于类似情况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心理防御是一种进化的自我保护反应，在通常情况下可能还会带来一些好处，比如帮助我们在失败后恢复活力，维持我们的乐观和自尊。但防御也有代价。防御性反应会在决策过程中造成盲点。当个人和群体做出防御反应时，将会导致问题被掩盖，受害者得不到保护，人际关系出现恶化。
此外，该研究还探讨了针对人际违规（interpersonal transgressions）和感知到的道德违规行为（ethical violations）的防御性。在这些情况下，当人们感到受到污名化或拒绝时，防御性（否认责任、转移指责、尽量减少伤害和道德理由）就会增加。
Woodyatt说：“人类在心理上有被他人重视和接纳的心理需要，渴望自己能够成为好的、合适的群体成员或关系伙伴。但当人们做错事时，这种主要的心理需求受到威胁，从而引发了防御反应。因此，让犯错者感觉被接纳，会降低他们的防御能力。此外，当在讨论犯错事件之前，当人们通过加强自己的价值观来确保自己的群体身份安全是时，他们的防御能力也会降低。”
最后，研究者建议采用恢复性实践（Restorative practices）和接受承诺疗法（Acceptance Commitment Therapy）帮助个人或团体改正错误，减少防御。
接受承诺疗法将人类的心理病理模型直观地用一个六边形来表示。根据该理论，人类主要的心理问题源于语言／认知与人们直接经历的偶然事件之间的交互作用方式，产生经验性回避和认知融合；这两者会导致人们失去对此时此刻的真实体验，并依恋于概念化的自我；最终，会让人们缺乏明确的价值观，无法按照所选择的价值观过有意义的生活。而接受承诺疗法目的就是帮助来访者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做出行为改变，对自己的行动负责，支持有效的基于价值观的生活。
参考文献
Michael Wenzel,Lydia Woodyatt, Ben McLean. Theeffects of moral/social identity threats and affirmations on psychologicaldefensiveness following wrongdoing. British Journal ofSocial Psychology, 2020; 59 (4): 1062 DOI: 10.1111/bjso.12378
Flinders University.(2020, December 1). Why people become defensive and how to address it:Addressing why defensiveness manifests will help relationships, conflictmanagement and decision making to reduce defensiveness. ScienceDaily.Retrieved January 20, 2021 from 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20/12/201201103610.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