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聚精会神，就越记不住：动用意志力会暂时削弱记忆功能

发现自己比平时更健忘？别担心，是不是刚刚处理完棘手的事儿？

最新研究显示，意志力与记忆力共享同样的大脑机制和结构，因此，使用意志力会对记忆功能造成一定的损伤。

正如著名的“棉花糖测试”所展示的那样，一个人抵制诱惑的能力与他/她的学业表现以及之后人生的成功与否有一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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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60年代，心理学家沃尔特•米舍尔（Walter Mischel）对学前班的孩子进行了一项测试，测试者依次被安排坐在放有小块棉花糖、饼干或椒盐脆饼等零食的桌前，并被告知他们将被独自留在房间里。如果他们能够抵制住眼前桌上零食的诱惑，测试结束后他们将获得更多零食作为奖励。 

这就是用来对自控能力和延迟满足进行测试的“棉花糖测试”。米舍尔和他的同事对一些受过测试的孩子进行了跟踪调查，随后宣称那些在最初的测试中忍耐的时间更长的孩子，比另外那些在测试结束前禁不住诱惑吃了甜品的孩子，在学校中的表现更好，后来在生活中也更加成功。 

运用意志力和抑制冲动行为的能力被普遍认为是大脑执行功能的一项核心特征。大脑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包括专注力、推理、工作记忆等一系列神经处理过程，正是这些神经活动管理着我们的行为和思想，使我们能够适应手头任务不断变化的需要。

然而所谓的执行功能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我们对其更深层的运行机制及其控制系统的不同部分是如何互相关联的也知之甚少。最新研究表明，自我控制和记忆功能共享同一大脑运行机制，并为此互相竞争，因此使用意志力将会占用这些共用资源，并导致记忆编码能力的下降。 

在实验室中，检测自我控制能力（即神经系统科学家说的“反应抑制”，response inhibition）通常使用一种称为“反应/不反应”（Go/ no-go）的测试。一般来说，这种测试会连续给参与者一系列的感官线索，然后再要求参与者通过一个简单的行为——比如按下按钮，来对大多数线索进行回应。但是这些线索中的一小部分会与其他部分有细微的区别，并需要通过不同的行为，比如拒绝按下按钮来进行反馈。研究者采用参与者在面对这些要求“不反应”的线索时，却错误地按下按钮的次数来衡量他们的自我控制能力。 

今年年初，美国杜克大学的赵育勤（Yu-Chin Chiu，音译）和托比亚斯•埃格纳（Tobias Egner）宣称反应抑制会损害记忆编码。他们邀请志愿者参与“反应/不反应”的测试任务，并使用人物面部照片在实验中对志愿者的人脸识别能力进行测试。结果显示那些进行了“不反应”测试的志愿者对面部照片的记忆能力明显差于其他志愿者，因此可以假设反应抑制与记忆编码竞争共同的注意力资源。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赵和埃格纳使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重新进行了测试。他们额外招募了24名参与者，并要求他们在进行“反应/不反应”测试的时候进行大脑扫描，接下来依然用面部照片作为视觉线索，对他们等下是否能再次认出这些照片的能力进行测试。

这一实验证实了他们先前的发现：执行“不反应”行为的测试者的记忆力要比执行“反应”行为的测试者的更差。脑部扫描显示，对照片的响应和反应抑制在扫描区域中产生了重叠的激活模式，它们位于右额叶和顶叶，也就是先前参与反应抑制的区域。 

值得一提的是，“不反应”测试在这一神经网络中产生的激活作用比“反应”测试的更强。在大脑特定区域（前额叶腹外侧皮层）进行的活动预示了参与者的记忆力强弱，例如，神经网络中的活动越强，参与者就越容易忘记之前出现的面部照片。同时，研究人员注意到相较于“反应”测试而言，“不反应”测试的参与者大脑中涉及视觉处理和记忆功能区域的活动有显著的减少。 

这些发现强有力地说明，自我控制与记忆编码共享同一大脑结构和运行机制，并彼此竞争，对赵和埃格纳的“抑制导致的遗忘”假说提供了支持。由于共有神经资源的限制，反应抑制将快速削弱记忆功能，使得记忆编码的可用资源越来越少。我们已经得知，对一些事情投入大量的精力导致对另一些事的记忆力下降已是事实，未来的研究将会更多地揭示出注意力、记忆以及自制力是如何互相联系的，并发现它们与其他大脑执行功能之间的秘密。

撰文：Mo Costandi  翻译：杨柳  审校：马宏

原文：Self-control saps memory resour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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