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译言
来源：译言（ID：yeeyancom）
你能接受AA制婚姻吗？
随着女性在经济上越来越独立，在政治、商业和其他领域的地位越来越高，一些男性也开始期望甚至要求女性在婚姻中支付自己的费用，也就是所谓的AA制婚姻。这种AA制不仅局限于金钱，还包括家务、照顾孩子，及婚姻中所有可以分担的事情。
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夫妻之间平分一切是很公平的，但问题在于，能AA制的都是可量化的东西，而那些无法量化的东西又如何去盘算呢？比如女性的生育风险和成本、情绪劳动以及牺牲的事业发展机会。
对婚姻AA与否的选择固然因人而异，但绝对的AA制婚姻是不存在的。如若一味追求AA制婚姻，那么婚姻便成了一道算术题，一台永远算计却永远难以平衡的天平。
01
平等还是算计？
在婚姻关系或是长期的伴侣关系中，不论是情绪劳动还是体力劳动，有偿劳动还是无偿劳动，真正的AA制是从来不可能实现的。然而时至今日，仍有人想在婚姻中延续AA制的传统。
试图在婚姻中实现绝对的“五五开”，或者说AA制，也许是为轮到谁给孩子换尿布而挑起争执的好办法，但却不是维持健康关系的最佳方式。夫妻双方各司其职固然很重要，但斤斤计较免不了让人受伤。虽然AA制本意是为了使婚姻中双方互相支持、尽量平等，但很多时候，促进夫妻平等的初衷却变成了一种算计。
心理治疗师惠特尼·古德曼说，“假设AA制婚姻是说‘你负责这个，我负责那个，’那么夫妻双方很难实现精确分工，尤其是双方对各自的贡献度有不同价值评判的时候。”
是的，AA制婚姻意味着你对自己的每个行为都要记账。在婚姻中，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希望他能以某种方式回报。如果某天早上你把厨房打扫干净，就开始期望他改天也会这样做。对伴侣之间平等的期待固然没错，但若事事算计，双方不免有种“你欠我的”的态度，最终转化为对彼此的不满和愤怒。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上，双方未必都能做得一样好，因此也就更难达成彼此对等的期待。我能为对方做的事情，他未必回报得了；而他能做的事情，我又未必力所能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对方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斤斤计较。一段关系不是为了记账，而是为了在伴侣薄弱的领域帮助他们。
02
AA制婚姻能实现吗？
结婚之前，弗朗切斯卡·沃伦也想过与丈夫过AA制的婚姻，在婚姻中的一切事务中都五五平分。今天我做饭，明天你做饭。然而日积月累，她发现这样的婚姻非常难以实现，有些时候她和丈夫是六四分或是三七分。
其实，AA制婚姻是一种谬误，也是一个陷阱，它源于传统和现代婚姻对伴侣双方期望的结合。在较传统的关系中，婚姻中的责任分配有严格限定的：女性被期望持守家庭，而男性则要养家糊口。从当下观念来看，这种家庭责任分配模式并不平等；但从文化上看，也是一种各司其职的体系。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进入职场，越来越多的男性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夫妻双方对实现情绪劳动、体力劳动、有偿和无偿劳动的平均分配更加理想化。但真正实现起来远比预期的有挑战性。这是因为长期伴侣关系需要灵活度才能维持下去。很多处于AA制婚姻中的伴侣关系已经僵化，心灰意冷，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原因。
在现实生活中，至少从数据统计来看，AA制婚姻也从未真正实现过，甚至在更加现代的平等主义婚姻中也是如此。哈佛大学的研究发现，尽管自1975年以来，拥有全职薪酬的女性比例从34%增加到48%，但同期她们在家庭中的责任只从81%下降到72%。其他研究也表明相似的迹象，职业妈妈的家务工作下降不多，而职业爸爸的家务工作也没有增加多少。
这并不是说男性不做任何家务，他们一直特别愿意学习烹饪和护理的知识。但他们并没有承担每一项家务，一个可能的解释就是：家庭中的无偿劳动价值往往被贬低。
哈佛大学研究报告的作者亚历山德拉·基勒瓦尔德说，“女性有很多动力去追求高声望的教育、专业职位，而男性则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追求那些相对贬值的家务劳动。”如果家务劳动无法拥有与其他工作类似的社会价值，那么寻求AA制的婚姻就是把一个错误的前提建立在一个基座上，徒劳无果。
03
五五分的僵化
当然，追求公平的婚姻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AA制婚姻之所以受到一些人推崇，部分原因或许在于婚姻中的分工至关重要。基勒瓦尔德发现，婚姻是否能成功，取决于夫妻在婚姻中对彼此的贡献度比例。然而并没有、也不可能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在某些非常牢固的婚姻中，这个比例可能每天都在变化，有时候甚至每个小时都在变化，并且是由夫妻双方共同协商的。而AA制婚姻意味着双方的贡献度始终固定在50%，这是极其难以实现的。
婚姻治疗师布兰登·桑坦警告说，在追求AA制婚姻中，夫妻们遇到的主要风险是以竞争代替沟通。他解释说，“试图在角色与责任中获得50-50的平衡，可能会导致夫妻之间积累怨恨和消极情绪，因为它太有竞争力了。从表面上看，AA制或可促进双方责任平等，但它真的会成为夫妻之间的绊脚石。”
最终，即使AA制婚姻可以实现，也不值得，因为这会使婚姻变得更加脆弱。一旦有一方生病或是失去工作，无法像往常一样维持自己50%的贡献度，那么AA制婚姻的平衡便极有可能被打破。而对另一些更加健康灵活的婚姻关系来说，则没有这么大的风险。
古德曼说，“夫妻之间的分工方式总是可以灵活改变，如果一方情况发生变化，那就应该做出适时调整。双方应该始终如一地互相检查他们的分工，确保对彼此都公平合理。”
弗朗切斯卡·沃伦就是这样的情况。在她看来，有时在一段关系中，你必须先独自扛起婚姻的重任，让它健康发展下去。这一观点虽颇有争议，却非常现实。以沃伦为例，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比丈夫先找到 一份“好”工作，而她的丈夫虽然也在打拼，却囿于专业限制，就业市场人员流动很缓慢。即便他想，也无法在经济上做出同等的贡献。
但他们还是挺过来了，因为沃伦知道，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也只是婚姻的一方面。在其他方面，她的丈夫付出的可能更多。正如她所言，“我很欣赏我们之间从不互相指责（对方哪里做的不够），因为我们都在这段婚姻中尽力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