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抵达生命,这是最好的治疗

文:任丽
来源:任丽的心灵空间(ID:renlixl)
原文标题:用生命抵达生命,这是最好的治疗——亚龙《成为我自己》之一

亲爱的朋友们,在读亚龙《成为我自己》这本书时,内心总是涌动着许多莫名的感动,时时有一些共鸣,我尝试将那些瞬间的悸动记录下来。


假如,这些故事,这些经历让你好奇,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共读《成为我自己》这本书,让我和你,与亚龙,在不一样的时空相遇。


假如你无从治疗一个病人,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你把他当作一个人,你就可以治疗他。

 

欧文﹒亚龙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实习医生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一位病人莎拉,她是德州石油大亨的妻子,患有僵直型精神分裂症。她总是不言不语,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数小时不变。

 

在与莎拉的相处中,亚龙每天就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一样,跟她谈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见闻,虽然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他就像面对一个植物人一样,试图用爱、关注去唤醒她。

 

亚龙怀着极大的热情,做了一件看似毫无意义,却又充满了意义的事情。有一天,他正在滔滔不绝的谈着天气,莎拉突然站了起来,走向她,用力地吻着亚龙的嘴唇。那一瞬间,时间都停滞了。

 

这一刻是如何发生的?谁也不知道!亚龙用他锲而不舍的爱奇迹般地“唤醒”了她。

 

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莎拉仍然是僵硬的姿势,不言不语。随着一款新药的上市,在服用后,她像变了一个人。她开始讲话,思维也变得有条理,她会谈到自己生活的不如意,讲出自己的感觉以及痛苦。

 

亚龙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什么?他好像什么也没做。而莎拉却说,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面包与奶油。

 

是的,治疗师的陪伴,关注与言语,会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就像空气、水,面包与奶油一样,产生滋养的作用。


我曾经陪伴过很多的来访者。在她们最痛苦的时候,我在咨询室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陪着她,在言语上其实没有给她们太多的安慰。

 

我只是在目光中支持她,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她可能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小三而受到别人的指责,同时,她自己也倍受着道德的煎熬。

 

我对于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从来不愿意冠以道德的批判。我愿意站在她的位置上,去体会她那一份因为得不到爱而无比心痛的感觉。

 

我几乎不会给出任何的建议,似乎我也无法帮助她作出任何的选择。但就在这一次次的陪伴中,她讲述着她的焦虑,她的担心,她的后悔,她的无奈,她的无助。


逐渐地,她开始从情感的漩涡中挣扎着出来,她开始可以去专心地为自己做一些取悦自己的事情。那一份沉重的情感,似乎可以放一放了。

 

当她告诉我,自己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看重这段情感了,她有了自己另外的生活。我知道,我陪伴她的这段旅程已经走到了终点。我们,没有告别,也没有说再见。我知道,暂时,她不需要我了。


亚龙在《成为我自己》这本书中描述了分析师、心理治疗师以及精神科医生的的影子,让我们对于不同的人与不同的治疗风格有了鲜明而深刻的印象。

精神科主任——约翰﹒怀特霍恩

 

这是一个庄重威严,不苟言笑的长者,他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他德高望重让人仰慕,但他就像一座高山,似乎你无法企及,与他的距离很远。在跟他的关系中,似乎缺乏温度。

 

当亚龙向他咨询关于自己想要去做精神分析治疗的想法时,约翰医生缓慢的摇摇头说,我想,一点点的苯芭比妥,可能比较有效。

 

作为精神科医生,他们更偏向于药物治疗,看起来很少愿意触及人的情感部分。

 

亚龙在回忆录中提到,他与约翰医生的交集并不多,我想这与医生严肃而高冷的性格有关,无形中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亚龙离开那家实习医院以后,总共跟约翰医生有过两次联系。其中一次是他推荐一位病人给亚龙,而第二次是在他中风以后,他的女儿应约翰医生的要求,邀请亚龙去见他最后一面。亚龙有些受宠若惊,他不知道,在这位长者的眼中,他竟然如此的重要。

 

亚龙当年离开霍普金斯医院时,约翰医生曾经语重心长的说,你未来是做心理研究的。他就像亚龙生命中的一盏明灯,为他清晰的指出了未来的道路。亚龙后来在斯坦福大学任教,恰恰是遵循了他当时的指引。

 

亚龙谈到了约翰医生的几个个案,有正在写博士论文的病人,有圣女贞德专家,还有富有的咖啡种植者。在与病人的谈话中,他很少与他们去谈疾病,而是以“病人为师”,像小学生一样虚心地向他们求教。他们最终放下了内心的防御,开始谈论自己的内心生活。

 

也许,医生所表现出来的关注,以及愿意接受病人的教导和启迪,反而提升了病人的自尊心,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我们从病人的身上学习到了很多我们未曾触及的领域,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假如,我们对于生活充满了好奇,我们涉猎广泛,我们或许可以和病人之间产生更多的交汇之处,也就会激发出更多的共鸣。

 

在生活中,也许他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如此耐心、如此好奇、如此尊重的去倾听他,珍视他的智慧,愿意了解他的生活。而在咨询室这里,他获得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经典精神分析师——奥利维﹒史密斯

 

亚龙遇到的第一个分析师是奥利维﹒史密斯,他每星期去见她四次。她是典型的弗洛伊德派,就像一片空白的荧幕,无论言谈或表情,丝毫不显露个人的痕迹。

 

他们采用的是躺椅式的经典精神分析的设置。亚龙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几乎没有太多的回应,以至于在自由联想时,亚龙都不能确定,他的分析师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对他的回应,也仅限于诠释,这让亚龙感觉,分析工作对他的帮助不大。分析师那种僵硬的、客观中立的态度,是经典精神分析治疗当中的重要部分。

 

这对于其他病人可能是有效的,但对亚龙来说,却感到是一个错误的配对。他需要的是一个比较善于互动的人,而他的分析师却永远无法满足他的愿望。

 

精神分析中的匿名、中立、节制,或许可以创造一个较大的空间,让来访者自由联想,去探索潜意识中的愿望。但这样的关系,似乎让人感受不到太多的温度,甚至有些遥不可及。

 

亚龙在回忆录中提到,分析师对我所做的分析显然有问题,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我越来越觉得,她虽然想要帮助我,但却被客观中立的要求羁绊,以至于无法让我接触到她的真实。

 

或许,在分析过程中,亚龙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的存在。

团体治疗——杰米﹒法兰克

 

亚龙后来参加了由杰米﹒法兰克所带领的团体治疗。他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带领团体。

 

治疗团体可以为成员提供很多的机会,让他们在自己的社会自我上作出回馈。


在安全的场域中,他们可以去表达自我,发现人际自我的特点,了解不同关系互动中所折射出的自我,并且发展出更有力量,更有建设性,更有创造性,更灵活的人际关系模式。

 

团体设置的原则是,保证一个安全的场,彼此建立完全的信任。成员承诺会出席下一次的聚会,而且他们之间任何的沟通都必须是公开的,不得在团体以外接触。

 

团体的带领者法兰克平易近人。亚龙对他的评价是:一位好老师,一个有温度的人,让人愿意去靠近他。在离开霍普金斯医院以后,他们保持着长期的友谊,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会相聚。

 

亚龙在最后一次去疗养院探视法兰克医生时,法兰克医生说,他看着窗外有趣的事情过日子,每天早上醒来,都是全新的一天。

 

当法兰克医生的生命逐渐走向终点,他说,过往岁月的记忆,全都抹掉了,整个都没了。然后,他笑了。

 

看到这一段,我有些想要落泪。记忆消失时,也是灯枯油尽时。看着一个自己曾经所爱的人,与自己有过那么多生命交织的人,慢慢地远离,即使你伸手,也无法再触及。人生的无奈,都在不言中。

 

亚龙在回忆这两位明师时,其实也在帮助我们看见生命的意义,直面死亡的焦虑。越早开始准备死亡,我们就越能够充分地活在当下。


作者简介:任丽,动力取向心理咨询师,心理传播师,心理专栏作者,有书智库作者,有书领读达人,《中国新闻周刊》特约撰稿人,书评人,影评人。微信公众号:任丽的心灵空间(ID:renlixl)

责任编辑:Spencer 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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