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犯拖延症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待办清单……

作者:安德鲁·桑泰拉
来源:微信公众号:译言(ID:yeeyancom)

明明知道那么多事情堆在眼前,需要整理的换季衣服,一个本来很早就该报名的考试,一条需要发给朋友的消息,一个早就该完成的报告……

我们还是喜欢,一边惴惴不安地焦虑,一边看剧听音乐刷小说,有时候只是无所事事地说,再等一下,就一下下……

于是,天黑了又白了,心情愈加沮丧却伴随偷来欢愉般的戏谑……我们都有拖延症……

你是如何应对拖延症的呢?当我打算将自己从坏习惯里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完成它,啊不,是计划完成它——在to do list上写上待办事项,然后计划一项一项划去……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找到好看的便利贴,好用的水性笔,可爱的贴纸……然后,在没有行动之前,就耽搁在了制作清单这一步……

在某种程度上,制作待办清单,就跟小时候想要学习,先整理书桌一样,总是在准备工作中,先行“阵亡”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本文选编自[美]] 安德鲁·桑泰拉《拖延进行时:一部关于拖延症的历史,从达・芬奇到达尔文到你我》


01

决心不再拖延这件事,让我拖延

我越发下定决心开始工作,精力就越不能集中。我因为自己无法开展工作而沮丧——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我一旦沮丧,就更不可能工作了。一整周的工作时间便在我的心烦意乱与逃避工作之间溜走。当我为了某段引言去书架上找书时,注意力便会转移到一堆从未读过的乐评集上。而哪怕这和我要找的东西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会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不久之后,我就沉浸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新西兰的车库音乐之中了。

于是我便完全忘记了我最初要找的东西。

我知道我不能再拖了,也下定了决心不再拖延,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我也经常犯一种病,这种病你们可能会称之为“后拖延症”,犯这种病的时候,我想要停止拖延的决心便像露水一般消散,并且最终我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什么都不做。

每当我无法让自己去做应做之事时,便会列出“待办清单”。对我来说——我敢打赌,同时对大部分拖延症患者来说——“待办清单”的全部意义在于弥补自己的大言不惭,给自己心理安慰。如果你没有事先列出这些你正在拖延的事,你可能永远意识不到你正在拖延,这样的话那趣味何在呢?

我会把要写的文章、要做的校对、要发送或回复的电子邮件列出来。我列出了待投稿的杂志故事,以及应该联系的编辑名单;我列出了待付账单、待浏览网站、待办差事、待洗衣物以及过得不顺心亟待我打电话鼓励的朋友。一天下来,我的工作室就像一所清单图书馆一样。我把所有的清单都摆在桌子与床上,并在橱柜上贴满便条。

有时候我会把清单搞丢,并且总是在后来才发现。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即使是几周前的清单,我也通常至今未完成。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清单依然保存完好。欢迎旧清单归队,就像偶然走失的绵羊最终回到羊群一般。

02

清单从来不能督促我完成任务?

以为列清单就可能使我们混乱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我的清单从未能够督促我完成任务。相反,我热爱清单是因为列清单本身就给人成就感,当我列出一项任务,似乎也就卸掉了一部分完成任务的压力。

列出、管理、遗失清单,然后花上一整个下午去找它——所有这些都占用了我原本应当完成清单上某些事项的时间。我猜这便是那么多人沉迷于列清单的一大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列出要做的事情往往比真正去做这件事更令人愉快,规定义务往往比去履行它们更为有趣。

打着查资料的旗号,我刚刚浏览了会儿网页,无意中发现了某一时刻约翰尼·卡什在记事簿上草草写下的待办清单,其标题是“今日要做的事!”。

不抽烟

亲吻琼

不亲别人

咳嗽

尿尿

吃饭

不要吃太多

忧虑

探望母亲

练钢琴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很好奇,标题中的感叹号是否暗示了一种我本不该期待在“黑衣人”(约翰尼·卡什因他一身黑的装扮和特立独行的作风获得了“黑衣人”的绰号。)身上所看到的乐观自信?或者,这只是他绝望的表现?

但第八条待办事项——忧虑,证明卡什在制定待办清单这件事上,的确是个天才。真的有人能做到考虑周全吗?若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不会担心自己想太多了吗?实际上,把忧虑从待办事项中划去是绝不可能的。一个人野心太大,想要实现清单上所有事,结果却什么也做不成。因为,在待办清单上写上忧虑本身就会导致忧虑。一旦想得太久,便会让人头晕目眩。这种情况下出现了精神性眩晕症。我猜,卡什一定很熟悉这种心理上极大的不适,因为待办事项“忧虑”的后一条便是“探望母亲”。


03

喜欢制作清单的名人们

最擅长制定清单的美国人:本杰明•富兰克林

本杰明•富兰克林是最擅长制定清单的美国人,他在1737年1月6日的《宾夕法尼亚公报》上,列出两百多个形容人喝醉了的说法(例如,“他醉得找不着北了”)。富兰克林也被誉为利弊清单的创始人,他发明了这种清单作为决策的工具。富兰克林20岁时,列出了节制、寡言、秩序等著名的十三条美德,并将其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

他把待办清单当成了道德约束的表格。当他记录自己的缺点时,他通过反省找到曾经犯下的错误,并用小黑点标注出与每条美德相对应的错误。富兰克林认为,只要完成了清单,具备了良好的品格,就能成为完全高尚的人。尽管富兰克林又多活了64年,但20岁的他已经向成功发起了冲刺。他曾写道,“你热爱生命吗?那就别浪费时间,因为时间造就生命。”还写道,“光阴一去不复返。”

富兰克林是提倡美国自助发展的鼻祖。学者对此争论不休——富兰克林真的会认真对待自己提出的要求吗?还是说,他只是在嘲弄清教徒严苛的道德标准(这是美国人工作方式形成的主要基础)?人们怀疑富兰克林在逗弄读者,原因显而易见:富兰克林在发明创造和文学创作领域硕果累累,这没错,但是他大多数时候都躺在浴缸里,有时,还和他的法国情妇洗鸳鸯浴。他对高效率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痴迷,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消磨一个下午。

美国历史上的“高效”代表:艾森豪威尔将军

20世纪,擅长写待办清单、喜欢随手记笔记、功勋卓著的美国人典范便是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他烟不离嘴地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诺曼底作战方案。但是如今,人们对他的印象则是连任了两届总统,却成天在白宫打高尔夫球。和富兰克林一样,艾森豪威尔也是美国历史上“高效”的代表。

这个头衔源自20世纪50年代末他在西北大学的一番演讲。当时,他提到一位退休的大学校长对充分利用有限时间的看法——“重要的事常常并不紧急,紧急的事常常并不重要”。或许,艾森豪威尔提到的那位退休校长就是他本人。二战后,他曾任职于哥伦比亚大学校长。讽刺的是,他由于为人处事疾言厉色,加之高效的军事管理方式,引起了哥伦比亚大学教职员工的极大不满,因为他们更喜欢那些拖拖沓沓、漫无目的的讨论会。

不过,艾森豪威尔引用的话吸引了作家兼教育家史蒂芬·柯维的注意,柯维后来创办了富兰克林柯维生产企业。柯维以这句话为基础,创立了被后人称作艾森豪威尔矩阵的时间管理理论:一个决策者应当把他的待办清单分为以下四个目录:现在就做的事、决定何时去做的事、委派他人做的事以及不做的事。

此举旨在改善待办清单,提前做好时间预算,也就规避了哲学界马克·金维尔称作不作为的“瞎忙活”——即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花时间,导致我们没法去做该做的事。我很是怀疑那些深受敬仰的人,比如尽责的父母和无私的童子军头领在做使自己饱受赞美的事时,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免去做一些别的事——比如说,他们的工作。

04

在不作为中作为

很多人意识到,有时不作为也是一种作为。象征主义诗人圣波尔·鲁克斯每晚睡觉前,都会在门口挂上告示:“请勿打扰,诗人正在工作。”这略微有些矫情了,却也提醒了我们不仅仅是努力、忙碌和行动可以让人有所成就,休息、沉思、感受世界同样可以。

作为一个拖延症患者,我知道如何在不作为中有所作为。我任由自己多读一本闲书,欣赏克特兰的音乐,冲个澡或绕着公园散散步,这些事都算是“写作”。就是说,可能看上去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拿着一杯饮料,大脑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可实际上我在写作。某些时候,你得告诉你自己,你将会通过停下“写作”的方式来真正开始写作。

我的绝大多数拖延始于焦虑。我担心自己接到的杂志专栏超出了能力范围,所以我拖延着不下笔。我担心一些常年待修的家具最终修理起来会比我预想的更为麻烦、费用更高,所以我也拖着不修。我担心医生会诊断出我身患重病,比如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疾病,所以我年复一年地推迟约医生。

总是有那么多事要做,那么多东西让人担心,那么多待办清单待完成。

作者简介:安德鲁·桑泰拉,本文选编自《拖延进行时:一部关于拖延症的历史,从达・芬奇到达尔文到你我》,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译言(ID:yeeyancom),发现、翻译、分享中文之外的互联网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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