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的关系，孩子的灾难
——对“孙杨事件”的思考
陈文心
2020年3月7日
前些日子，中国舆论场还对孙杨“拒检”事件大都报以同情和支持的态度。特别是在国际体育仲裁法庭裁决“孙杨被禁赛8年，即日起生效”的仲裁结果刚刚宣布的时候，国人大都在为孙杨鸣不平。
孙杨直言其“冤枉”。孙杨的母亲杨明措辞更加尖锐，称“儿子20多年来的泳池奋斗，就这样被强权和谎言扼杀”。以爱国热情感召下，国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孙杨上诉维权。
然而，随着国际体育仲裁法庭庭审视频流出，国人的态度呈现出180度大反转。因为大家发现，孙杨之所以落到如此结局完全是他无视规则的结果。
今天，作为官方媒体的《检察日报》有一个整版，发了三篇文章，看标题就知道，《无视规则将会承担相应后果》《商业比赛不能与国家荣誉捆绑》《观察孙杨事件的三双慧眼》，篇篇都是批判孙杨。这三篇文章把舆论风向彻底扭转。
在某种程度上说，导致现在的这样的结果的源头，主要是孙杨的母亲杨明女士。
01
从媒体公开的报道来看，杨明女士是位非常强势的母亲。他在孙杨的成长经历当中扮演着虎妈的角色。从孙杨6岁进入游泳队开始，在长达22年的时间里，杨明几乎包办了孙杨的一切。
孙母首先是包办孙杨的生活。在赢得伦敦奥运会的冠军之后，孙杨做客《鲁豫有约》节目。他的父母也同坐在台上。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母亲杨明坐在正中间。当鲁豫向孙杨提问时，杨明总是抢过话，替他回答。本来是对孙杨的访谈，杨明却是说话最多的一位。
在节目中，鲁豫问孙杨，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孙杨还在思考如何回答时，孙杨的母亲杨明立即接话，说这个还没有考虑。而孙杨听到母亲这样说，也随即表示，这个要和父母商量。他的孩子气的回答逗得现场观众哄堂大笑。鲁豫接着问孙杨，难道这个也要问父母吗？杨明继续抢过话头：当然了，这个肯定要问父母的，孙杨什么事情都跟我们商量。
杨明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据媒体报道，孙杨曾经交往过一个空姐女友，还有一名私生子。孙杨妈妈知道后，亲自带着团队去山东交涉，要么走法律程序，要么给经济补偿让该女子“消失”。最后该女子得到了房产，而且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媒体也多次记录下孙妈妈的强势“护崽”瞬间。比如，某次大运会，有志愿者想和孙杨拍照，孙妈妈发火：“别拍了，烦死了。”
02
杨母的强势不仅表现在对孙杨私生活的干涉上，她对孙杨的训练和比赛同样强势界入。
据《南方周末》报道，孙杨从练游泳开始，就由母亲指挥，这让他对妈妈十分依赖。在孙杨比赛期间，孙妈妈频繁出现在泳池、酒店等地。
“你不让我母亲去，我就不练了”， 这句充满孩子气的任性的话，就出自大男孩孙杨之口。
“16岁那年，孙杨参加城市运动会。比赛时不看裁判的牌子，而是看杨明在岸上挥舞的浮漂。每游完一千米，就由母亲挥动浮漂来提醒他，‘这样我心里也比较有底。’”
“浙江省游泳中心一位领导不满父母跟着孙杨一起比赛，‘你父母要是再跟着，你比赛就别比了’。孙杨回答，‘是金子总会发光，我大不了不练了，你不让我母亲去，我就不练了。’”——《南方周末》
正是孙杨妈妈的强势介入，直接管控，导致孙杨与恩师朱志根的决裂。
03
从心理学上讲，孙杨母子的这种关系，是一种病态的共生关系。在孙杨这里，母子关系凌驾于一切关系之上。他们母子是联系在一起的。
心理学理论认为，2岁之前的“母子依恋”关系，也叫“母子共生”关系。也就是说宝宝2岁之前，宝宝认为妈妈和自己是一体的。“共生”阶段的母子相互依赖，彼此快乐着你的快乐，悲伤着你的悲伤，展现出一幅交融亲密的画面。
宝宝2岁之后，“自我意识”开始出现，进入分离和个体化阶段，“母子依恋”的共生关系逐渐走向解体。这个阶段是一个儿童成为社会化人的重要阶段。
如果分离和个体化阶段不能顺利渡过，母子共生的关系不能被打破，母子关系就会成为病态的依恋关系。这样的关系，其实在中国式的家庭中十分普遍的存在。
武志红在《中国家庭的轮回机制》一文中指出：中国家庭看似复杂，但有一主线：母子关系凌驾于一切关系之上，所有悲剧都和母子共生联系在一起，男性大家长再牛逼，他也得听他妈的。所以家庭内是大母神掌权。…… 用古希腊神话来讲，可以说，中国家庭还处在大地母亲盖亚的阶段，只有母亲与孩子，孩子们都效力于母亲意志之下。
心理学家杨凤池认为，健康的家庭关系应该是等腰三角形：父亲、母亲，孩子。即孩子对父亲和母亲投入同样的情感，父亲和母亲也以同样的关爱对这孩子，同时，父亲对母亲、母亲对父亲也必须投入同样的关爱。
而强势母亲的存在，就把家庭关系变成了锐角三角形。在这样的家庭中，父亲被排斥到一边，甚至成为影子成员。孩子有一个很遥远的父亲，有一个很近的母亲，把本来应该投入到父亲的情感，也投入到母亲这边了。过强的母子关系，导致孩子没有办法模仿父亲做一个独立的男人了。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就会成为武志红比喻的“巨婴”。
在孙杨的家庭关系中，从这些年的公开报道来看，很难见到孙杨父亲出现。可以想象，这样的母子关系，也会为将来孙杨的恋爱婚姻埋下隐患。试想，在这样的母子关系下，连孙杨的父亲都已经成为影子，还有别的女性可以插入的空间吗？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