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珍妮:“我不配”

电影《阿甘正传》在1995年斩获了包括第67届奥斯卡金像奖在内的几乎所有电影大奖,主演“阿甘”汤姆.汉克斯也从此开启了自己的影视巅峰之路,但今天文章的主角不是“阿甘”,而是“可有可无”的珍妮。

 

在我心里一部好电影的标准是你愿意花很多时间去反复观看,并且每次观看都能收获不同的感悟。和很多人一样,最初我把《阿甘正传》当做一部“励志电影”去看,我看到的是阿甘身上的永不言弃,以勤补拙,看到的是“人生就像一块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在我记不清看了多少遍以后,我开始把视线锁定到“珍妮”的身上。

 

而当我拿起心理学的“放大镜”开始重新解读这个人物时,我逐渐理解这个“渣女”了。

 

熟悉精神分析的朋友都知道,弗洛伊德理论的重点在“潜意识”上,而他对潜意识的描述是:被压抑的且不能用通常方法是之变为意识的意识。所以潜意识通常和童年早起的“负性经历”有关,这也是为什么精神分析很在意原生家庭的原因。

 

电影中的珍妮是一个“叛逆、堕落”甚至有些“放荡”的女人,她参加反战组织、反男权游行、去酒吧裸体演唱、酗酒吸毒、滥交堕胎,并且三番两次的“抛弃”阿甘,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女”。

 

作为人本主义的心理咨询师,我始终牢记一句话“人是没有原罪的”,在这句话的提醒下,我开始试着去“理解”珍妮。

 

珍妮和阿甘相遇在校车上,当所有人都拒绝让看起来“傻乎乎”的阿甘坐在自己旁边时,珍妮向他伸出了援手,他们彼此望向对方,阿甘在后来的回忆里说:“我一生再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人”。


 

镜头一转,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一次玩耍到傍晚时,阿甘对珍妮说:“我要回家了,太晚妈妈会担心我的”而珍妮却要求阿甘再陪自己待一会,阿甘再回忆里说:“不知为什么,珍妮从来不爱回家。”镜头一转,阿甘继续在回忆里说到:“珍妮的爸爸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他经常亲吻和抚摸她和她的姐妹”。

 

然后镜头里出现了一个拎着酒瓶的男人,高喊着珍妮的名字,没错,这就是珍妮的老爸,而从珍妮身上的伤痕和她的眼神中也能够得知,她时常遭受父亲的性侵。

 


而珍妮成年后的种种“堕落”行为其实都和这段不幸的经历有关,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深深刻着三个字——我不配。

 

在亲子关系中,未成年的孩子永远是被动的一方,一旦亲子关系出现问题,孩子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不够好,所以爸爸妈妈才不爱我的”,如果这样的认知得不到及时的纠正和疏导,那么“我不配”这三个字就会深深的镌刻在他们的潜意识深处,成为他们人格的一部分。

 


电影中的阿甘凭借“主角光环”开启了自己的开挂人生,而珍妮则没那么“幸运”,由于童年的缺爱经历,所以她在后来的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些善于“花言巧语”的渣男,与其说她是“遇到”,倒不如说是她在“寻找”。她想在这些“颂赞认可”的话语里确定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即便她心里可能也清楚,这些人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肉体,可她实在是太缺爱了,所以即便她明知道那是毒药,却也还是心甘情愿的一饮而尽。

 

阿甘对珍妮的感情从一而终,纯真美好,可珍妮对阿甘的情感却是一波三折,耐人寻味。

 

珍妮对阿甘的爱其实并不少于阿甘对珍妮的喜欢,但就是那该死的三个字“我不配”,让他们始终会错开一个身位。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阿甘的一生,那就是“跑”,这个字被阿甘诠释为永不言弃,寻找奇迹。但在影片中,阿甘的奔跑恰恰是珍妮教会的。


 

而对于珍妮来说,这个“跑”则更加实实在在,在她经历童年的不幸时,她开始尝试逃跑,而当她成年以后,面对生活、面对现实、面对阿甘,她给出的答卷则是——逃避。

 

珍妮种种堕落放荡的行为表现都是一种逃避,她没有办法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童年经历,更没有办法面对阿甘——那个眼神里永远都是清澈透明,愿意为她奋不顾身的男人。

 

电影作为第七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并不是一句空谈。因为在魔幻的现实世界里,珍妮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咨询室里被讲述着。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电影《阿甘正传》,那么阿德勒的那句“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阿甘用自己幸福的童年治愈着一生,而珍妮则耗尽了自己一生的光景来治愈童年。

 


精神分析的观点认为:“自责”(我不配)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心理防御机制psychological defense mechanism是指个体在面临挫折或冲突的紧张情境时,在其内部心理活动中具有的自觉或不自觉地解脱烦恼,减轻内心不安,以恢复心理平衡与稳定的一种适应性倾向。

 

“自责”是如何保护我们的心灵的呢?

 

他认为人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挫折、和指责,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自我道德觉察的逐渐增强,人们会意识到自我内部的“攻击”(自责)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掉外部的“攻击”(他人的指责),外部攻击是不可控的,会让人没有安全感,而自我内部攻击相对可控,所以很多人在遇到挫折之后,会产生很强的自责感用来对抗外部的指责。

 

而这种“自责”做为一种心理防御机制有两个发展的方向(受思维模式影响),一个会进化成“内疚感”另一个会进化成“羞耻感”。

 

这两种感受是有区别的,内疚感是有明确指向的,针对的是某一件事而产生的。而羞耻感是没有明确指向的,或者说它指向的往往是人本身,是一种对自我的全面否定,这种攻击性是向内的。

 

内疚感能够激发人的能量,而羞耻感让人失去能量,失去生命力,“我不配”就是羞耻感的一种。

 


电影中的珍妮最后战胜了心理阴影,剪掉了一头不羁的长发,留起了干净简单的短发,也在岁月的洗礼中,完成了“自我救赎”,她不再逃避,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阿甘。

 


而现实可能就要残酷许多,还有太多“珍妮”,没能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也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还是那句话“人是没有原罪的”当不幸没有降临到我们身上时,这就已经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了,而作为回报,我们只需要对那些经历了不幸、或者正在经历不幸的人多一些宽容,多一些理解就好了。

 

世界是客观的,面对它,我们不得不理性的、有逻辑的思考和生活。但大多数时候,理性和逻辑却又是那样的冰冷,没有温度,所以在我看来,理性如果不能服务于感性,那么它将毫无价值可言。

 

所以在我的观念里,做一个温暖的人,比成为一个理性的人更重要,当你真的感受过爱,也爱过他人之后,你才会知道陈铭老师的“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并不仅仅是一个“笑料”。


原创:小東老师
责任编辑:一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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