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可以这样帮助创伤幸存者

作者:刘竹
来源公众号:正念研习(ID:zhengnianyanxi)

经历创伤事件后,许多人都会产生从身到心的一系列改变,包括自我怀疑、羞耻感、抑郁、焦虑、易怒、“假装”感等。


针对创伤后反应的治疗手段多种多样,近年来,创伤领域的专家Janina Fisher博士在著作Healing the Fragmented Selves of Trauma Survivors中提出了一套基于“部分”的治疗方式,其中正念是重要的治疗手段和起效基石。

Fisher博士认为,治疗创伤幸存者,需要着重强化他们正常生活的自我,减少对创伤相关的自我部分的厌恶和否认,这首先需要教会来访者识别后者的声音。在部分的模型中,每个令人苦恼或不舒服的想法、感觉或身体感受都被视为一个部分。通过刻意地、持续地使用部分的语言,而不是说”我”,治疗师帮助来访者观察每种创伤相关的感觉或反应,将其视作来自一个或多个部分的讯息:”哪个’我’感到羞愧和抱歉?哪个’我’又对一切道歉行为感到厌恶?” 当我们这么问问题时,我们就唤起了好奇心、促进正念观察。


现在,观察者和被观察的事物之间出现了微小的距离。来访者仍能感受到这种感觉或反应,但强度有所下降,这也许是因为内侧前额叶皮层的活动增加而杏仁核的激活减少。”部分”这个词引入了新的信息,能引发兴趣、往往还有好奇心。 


正念在创伤治疗中具有重要作用,因为它对大脑和身体都有影响。正念练习可以抵消创伤对大脑皮层的抑制,调节自主神经系统的激活,并让我们与自己的感受、想法和身体反应建立充满兴趣和好奇的关系。来访者可能会头一次注意到,他们可以与这些感觉保持关系,而不是被它吞噬或过度认同它。


正念觉察的另一个好处是它对自主神经系统失调的效果:内侧前额叶皮层(当我们冥想时大脑参与的那部分)的激活与杏仁核(负责启动紧急应激反应的大脑结构)的激活降低有关。此外,当个体对他们所观察的事物变得好奇、感兴趣和专注时,他们会本能地放慢节奏、提升注意程度,以增加观察能力。


除了增进觉察外,正念还能自然地培育自我同情。


Fisher博士认为,”整合”不应作为治疗的目标,而是作为一个过程,当使用以正念为基础的技术、把觉察和同情带到创伤部分组成系统中时,这个过程就会有机地发生。当治疗师要求来访者将注意力集中到处于困境中的年幼部分时,会使用视觉引导技术(guided visualization),唤起那个孩子的脸、身体语言和困境的图像,以增加儿童和正常生活的成年人之间的联系或共鸣感;后者被要求注意,”你现在对那个部分是什么感觉?” 来访者与其部分被反复要求对对方进行心智化,去注意彼此如何相互影响,这会唤起对联结的切身感受,然后通过反复分享它们的回应来加强联系:”问问那个小女孩,当她听到你说‘我很庆幸我在这里——我希望她感到安全’后有什么感觉” 虽然安全依恋的内部纽带是通过成人和各部分之间的动态交流建立的,但来访者的正常生活自我也被要求疏解孩子痛苦的状态、或为悲惨的故事创造新的结局,就像安全的依恋对象会做的那样。在想象中体验健康、安全的依恋,可以产生同样的情绪和感觉只要专注于这些时刻,它们便能像具体实际的安全调和体验一样容易被编码入来访者的脑海。

总之,正念对创伤工作非常关键,不仅因为它能调节神经系统,还因为它能促进”双重觉察”或 “平行加工”的能力,使我们能够用一“脚”站在现在、一“脚”踏入过去的方式,探索过去、而无二次创伤之虞,还能自然地培育自我同情。当个体既能与儿童自我痛苦情绪的切身感受相连,同时又能体会脊柱的长度和稳定、吸气呼气、心脏的跳动和脚下的地面时,强烈的情绪就可以被容纳和耐受。感觉运动心理治疗、内部家庭系统和催眠自我状态疗法(Phillips & Frederick, 1995)都是基于正念的方法,来访者最常寻求的其他创伤治疗方法也是如此——例如眼动脱敏和再加工(EMDR)与体感疗法。  


(本推送作者正在翻译此书的中文译本,敬请期待!)


Fisher, J. . (2017). Healing the Fragmented Selves of Trauma Survivors: Overcoming Internal Self-Alienation.

作者:刘竹。来源微信公众号:正念研习(ID:zhengnianyanxi),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刘兴华课题组出品,发布正念科普文章、最新研究速递、相关活动信息,并提供练习答疑等自助服务。关注正念研习,开始您的正念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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